不是太粗,不能作为木材之用,所以是烧炭的好材料。麻栗木烧成的木炭,质轻,耐燃,火焰呈青白色,是上佳品质的木炭。所以,萧县附近,尤其是北部山区一带,炭窖极多,很多人以烧炭为生,靠木炭过活,其中包括了直接掌握烧炭的炭窖工人、森林的砍伐工人、木炭的运输工人等等。
这一大批靠木炭为生的人,自然而然组成了一个帮会,那就是在皖北极其著名的炭帮。炭帮中,有很多传奇性的故事。我会在这里,在不损害故事整体的原则下,尽量介绍出来。
炭帮究员有多少帮众,没有完整的统计,粗略估计,帮众至少有三万以上,炭帮根据烧炭过程中不同的工序,可分为许多“堂”例如专在树林中从事砍伐工作的,就是“砍木堂”等等。
炭帮一共有多少堂,我也不十分清楚,堂又管辖着许多再低一级的组织,而在整个炭帮之中,位置最高的,自然就是帮主。
不过炭帮对他们的帮主,另外有一个相当特别的名称,不叫帮主,而称之为“四叔”
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称呼,全中国大小几百个帮会之中,没有一个帮会用这样奇怪的称呼来叫他们的帮主。为什么叫帮主作“四叔”而不是“二叔”、“三叔”我对这一点,曾感到很大的兴趣,曾经问过白老大,但是白老大也说不上来。
而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白老大问及这一点时,白老人很不耐烦:“叫四叔,就叫四叔,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你为什么叫卫斯理?”
我道:“总有原因的吧,为什么一定是“四”四字对炭帮,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白老大挥着手:“我不知道,你去问四婶好了,四婶就在本地。”
我真想去问四婶,四婶,当然就是四叔的妻子,也就是炭帮的帮主夫人。可是当时,我却因为另外有事,将这件事搁下了,没有去见四婶。
后来,我倒有一个机会见到了四婶,那是我和白素的婚宴上。白老大交游广阔,虽然我和白素竭力反对铺张,但还是贺客盈千,白老大在向我介绍之际,曾对一个六十岁左右,看来极其雍容而有气派的妇人,对我道:“四婶。”
我跟着叫了一声。白老大忽然笑了起来,拍着我的肩:“这孩子,他想知道你为什么叫四婶,哈哈!”
当时,那妇人四婶并没有笑,神情还相当严肃。我虽然想问她,究竟为什么是“四”而不是“三”但是在那样的场合之下,当然不适宜问这种问题。
她给我的印象是,她有十分肃穆的外貌,看来相当有威严,打扮也很得体,不像是草莽中人,倒像是世家大族,那天,四婶的唯一饰物,也就是一串珍珠项链,珠子相当大。
印象相当淡薄,所以陈长青在讲述时,我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而且,木炭,在陈长青的确述之中,以及在那段怪广告之中,一直给人以为是其他某种东西的代名词,也不会使人在木炭上联想起什么来。
直到在电话中听到了那一句话,才陡地使人想了起来,陈长青见过的那位老太太,就是四婶!
一时之间,我和白素两人,更是莫名其妙,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一听到了老太太的一句话,就立时忙不迭挂上了电话,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因为中国的帮会,各有各的禁忌和规章。这些禁忌和规章,用现代的文明眼光来看,极其落后,甚至可笑。但是对于这些帮会本身来说,却都奉为金科玉律,神圣不可侵犯。
而且,每一个帮会,都有它本身的隐秘,这些隐秘,绝不容许外人知道,外人去探索这些隐秘,会被当作是最大的侵犯!
既然知道要出让木炭的,竟是原来的炭帮帮主夫人,其中究竟有什么隐秘,自然不得而知,但是四婶他们,决不会喜欢人家去探索他们的隐秘,那是绝对可以肯定的事情!
虽然,所谓“炭帮”早已风流云散,不复存在,但是当年炭帮的势力,如此庞大,甚至控制了整个皖北的运输系统,连淮河的航权,也在他们控制之中,帮中积聚的财富也十分惊人。虽然事隔多年,四婶的手下可能还有一些人在。而帮会的行事手段,是中世纪式的,一个习惯于现代文明的人,根本不可想像。我不想惹事,所以才立时挂上了电话。
而这时,我和白素,立时想到了同一个人:陈长青!
白素忙道:“快通知陈长青,事情和他所想像的全然不同!千万别再多事!”
我道:“是!希望陈长青听我们的话!”
白素道:“将实在的情形讲给他听,告诉他当年炭帮为了争取淮河的舫权,曾出动三千多人,一夜之间,杀了七百多人!”
我苦笑道:“对陈长青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他相信有这样的事,但那毕竟是几十年之前的事!他不会因之而害怕!”
白素道:“那么,就告诉他,整件事情,和外太空的生物无关,只不过有关中国帮会的隐秘,他一定不会再追究下去!”
我点了点头,总之,一定要切切实实告诉陈长青,决不要再就这段怪广告追究下去,不论这段怪广告代表着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