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到了他的过去。

也不全然是上辈子的过去。

这一番昏迷，他才知道，原来这次的轮回已经是第九世。

前八世他也是占着这个身子，也是想要将那个深陷在泥潭里的人拉出来，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没想到耗尽所有心血后重来的第9次却在成功的边缘。

和前八世不一样，这一世的楚喻雪没有任何记忆。

却没想到这居然才是最成功的，这让他前八世看起来都像个笑话。

前八世的记忆，在昏迷途中一股脑灌进他的脑海，翻腾又混杂。

：小陛下恢复记忆了

晚间，左未时被一阵动作惊醒，意识模糊间，他被人抱了起来，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那人随之贴着他躺下，龙涎香的味道钻入鼻尖，软乎乎的胳膊拢住了他的脖子。

只听那人轻声说了句，“……终于回来了。”

——

翌日，左未时醒来时，榻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远处的小桌上，防着一碗粥，还在冒着热气。

“左君醒了？”

适时，宫女推门而入，给添了新茶。

“陛下说了，左君身子不适，今日可好好休息，陛下早朝后回来探望左君。”

“……知道了。”左未时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挥手让宫女下去。

自己又是懒懒的躺下，没有起床的意思。

见状，宫女又道：“桌上的粥已经热了两道，是陛下亲手熬的，费了好些时间，左君趁热喝吧。”

这下，刚躺下的人“唰”的一下就起了身，宫女见目的达到，自然不会多留，拿着托盘离开。

左未时走到桌前，看着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粥，一时间百感交织。

什么时候小陛下居然还学会了做粥？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很意外的，味道很好。

不是御膳房厨子的手艺，那宫女的话是真的，当真是陛下做的？

左未时看着面前的粥碗，迟迟不能冷静。

小陛下的成长，他都是参与过，什么时候小陛下还背着他学会了这些？

吃着，正巧，宫门口一阵骚动，小陛下回来了。

而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多披了一件披风。

“天气凉，你这身子受不住寒，怎么不多加件衣服？”

左未时一时间有些恍然，抬头望了望天，是很好的艳阳天。

要说凉，应该还是算不上。

楚喻雪微微垂着眸子，在他身侧坐下，顺手拿着一边的巾帕给他擦了擦唇角的米粒，“味道如何？吃着可还入口？”

“陛下这是……”

左未时有些傻眼。

怎么小陛下病了一场醒来，性子变了这么多？

那个香香软软的，会冲着他撒娇的小陛下，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

“怎么了？”楚喻雪微微蹙眉，“是按照你的喜好做的，不合胃口吗？”

“不是不合胃口，就是就是觉得陛下变了许多，好像是一夜之间忽然长大了。”左未时放下了碗，伸手握住了楚喻雪的手腕。

“这样不好吗？你不是总盼着我长大？”楚喻雪声音很淡，听起来没了之前的少年天真，但又显得格外的惑人。

左未时呼吸重了一瞬，圈着他手腕的手也不禁多用了几分力，“好是好，但总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以后总是要习惯的，除非你想离开了。”

闻言，楚喻雪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手腕，但被人圈的很紧，就像曾经很多次一样。

“不会。”左未时当即否认，“只要是陛下，臣都不会想离开，臣说过，会陪着陛下一辈子。”

“臣要跟着陛下是一辈子的事儿。”

楚喻雪突然转眸看他，上下扫视一眼，“就凭你这身子骨？像动一动就要散架。”

“等裴医师来了，让他帮你瞧瞧。”

那是上辈子给他师父调理的医师，只是如今还在外游历，若是没记错，他入京城的时间大概在几个月之后。

“若是累了便去休息，时辰不早了，我该去御书房了。”

本来就是抽空回来看他一眼，既然师父没事了，自然还有公事要办。

下意识的，左未时紧了紧手，楚喻雪被他拽住。

“陛下不带着臣了？”左未时抬眸望着他，隐隐可见几分惆怅。

“原是长大了，都不爱被管着了，没事，陛下去吧，臣会好好休息，不让陛下担心。”

闻言，楚喻雪眉心一蹙，“在说什么？”

“若是想来便来，没人会拦着你。”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也不会。”

话音一落，左未时像只得逞的老狐狸，笑得一脸奸相，揪着楚喻雪的袖角不放，“这可是陛下说的，不能反悔。”

楚喻雪身子微僵，脑子里顿时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