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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5 / 10)

乐羊羊说出了这句直爽的话,“你怎么会想死?”

“是我的身体不允许!”“智仙”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浑身如同风中枯叶一样颤抖。突然,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我……年纪到了。”

“力羊羊你怎么还气&39;智仙&39;啊?!”乐羊羊责备着那只突然发话的羊,却突然说不出话了,“他已经……已经……”

突然地上的沙土浮起来,爬过两只年轻羊的身体,默默然压抑起来了。力羊羊惊恐地一瞥,发现那只躺在床上的羊直仰着头,已经不动了。

“死、死、死了?”力羊羊一下子结结巴巴地,身子往前一倾,也不见得嗅到什么空气的流动,“没错,死了。”说完后半句话,却似乎没有感情了。原以为自己会悲痛欲绝,却发现面对死亡时,自己也可以如此平静——哦不,是麻木。

“根据他的遗嘱办事吧,力羊羊。”乐羊羊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说话的声音也似乎是在呼气,却突然抬高了音量,“族羊们!&39;智仙&39;已经去往天上了,我们把他送出去吧!”

于是潮水一样白色的东西涌进来了,“智仙”的遗体在众羊的托举下悬到了空中,就像是在飞翔的圣士。族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来,猛地刹在了离乐羊羊一箭之远的地方,脚下又是一阵迷蒙的沙尘。

“他把事情说完了吧。”族长敬重地把脑袋伏下来,顺势把耳朵侧了过来。

“嗯,都在这里了。”乐羊羊轻轻拍打着“智仙”给他的盒子,又溅落一阵灰尘。族长见灰雾浓重,转身离远了几步。

“别拍坏了,乐羊羊。”力羊羊把声音按了下来,悄悄耳语道,“那里面可是睡羊羊的传记啊。”

“也对啊。”乐羊羊在混乱中打趣道,“怎么像是在捧朋友的骨灰盒?”

“其实性质差不多吧。”力羊羊的声音低沉沉的,好像他并不想开玩笑——谁开玩笑他就会发飙似的。

乐羊羊听力羊羊这语气,赶忙也严肃起来。“是啊,埋下了它,睡羊羊才算正式被下葬。”乐羊羊赞同道,“要是后人不知道他的功绩,他就白白牺牲了啊!”

望着“智仙”剩下的身体像云朵一样地飘过去,也看着族长和族羊们簇拥着向霜山挪过去(霜山自睡羊羊牺牲后被默认为英雄的墓地了),这间屋子里只剩下两只羊了。乐羊羊捧着那个积尘的盒子,在淡掉的沙雾里向力羊羊使了个颜色。

我们走。

心有灵犀地,他们都知道对方的目的地是何处。几天前,你们早就挖好了一个足够深、也足够宽敞舒适的大坑,在睡羊羊当年发表主战演讲的山脚防线遗址。那里是狼羊一战的圣地,在众羊的心中永远拥有一片火红的天空,就像勇士的鲜血。诚然,在那里埋下勇士的秘密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屋外羊群扫过的地方脚印交错着,似乎有些许凌乱,却由于扬起来遮着天空无声无息的黄沙怎么也看不清。两只羊仅仅依靠着自己由于常常造访那里而产生的对那个特定方向的特殊的敏感性,手拉着手很有几分朋友样子地走了过去。

黄沙打在脸上的感觉痛痛的,也终于有些现实的激动了。一步跳出村寨,就像跳过了一条湍急的河流(确切地说是分水岭),黄沙一散,什么都突然清楚了。清楚的天空,清楚的几朵微云,清楚的山岭,清楚的古战场……当然,还有那个值得安寝的地下深殿——于三剑客,那个深坑太有意义了。

哗啦一声落下去了,咚地横躺在平整的大坑里。镇定的沙土一层一层地专注地爬上去,地底下就有了一本生命的圣书。

力羊羊擦了擦汗,把手中铲子一丢,突然有点儿失神地回头望向背后。众羊激起的黄沙已经悄悄爬过来了。尽管那是极慢的,却总有点儿吓人的定力,像是踌躇满志的将军,傲慢地向这边一步步逼近。

“乐羊羊……”他看着一脸疲倦、同样失落的乐羊羊,给出了一个令羊忧心忡忡的问题,“难道圣地也并不是那么神圣,也可以受到外界的侵蚀?”

“不。”乐羊羊似乎是想过这个问题的(或许是在睡羊羊离世后总是在想吧),回答时并没有半点儿犹豫,“圣地的神圣来自于它自己,不是外界可以改变的。可是尽管如此,外界也可以让圣地看起来不那么神圣,甚至非常危险。其实,这个世界,以及我们的生命,就像我们现在的处境——身处圣地,光辉万丈,其实却是咫尺内外,十里黄沙。而这黄沙,恰恰又是我们自己的作品。”

轰地一下子,黄色的东西漫过来了。又是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力羊羊的眼里突然露出一丝惶恐,现实中熊一样巨大的身体挨着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强壮的乐羊羊,却在精神上像是倚着一座大山。“你说,这黄沙中的羊,最终都会怎样呢?”他又提出了一个震撼人心,这次细思极恐。

“只要后人们找到了这卷书,睡羊羊就会被久久地记住吧。不过,如果我们死了,现在还会有羊说一位英雄死了;可是不过几年,就会有羊说英雄的朋友死了;时间更长些,就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回忆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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